秦國防（右二）和學生們利用暑期到林州市任村鎮(zhèn)前莊，為修渠老人拍攝照片。李若瑜 攝
五四青年節(jié)前夕，秦國防又一次來到位于安陽市圖書館的“太行豐碑——紅旗渠精神影像展”，看著眼前的一張張照片，他又在計劃著下次的拍攝。
20世紀60年代，10萬林縣（今林州市）人民用將近10年的時間，在太行山絕壁上鑿出一條千里長渠，引來漳河水。這就是被稱為“人工天河”的紅旗渠。
自2018年起，安陽師范學院美術(shù)學院教師秦國防帶領(lǐng)學生，走訪了林州的600多個村落，尋找到700多位修渠人，5年來共拍攝10萬余張照片，裝滿了4個移動硬盤。
一場與時間的賽跑
秦國防經(jīng)常聽到周圍人講紅旗渠的故事，2015年，他萌生了去拍攝修渠人的想法。就這樣，一有時間，秦國防就背起相機，尋訪在世的修渠人，斷斷續(xù)續(xù)拍攝了3年。在這期間，不時有修渠人離去的消息傳來，這讓秦國防意識到，“必須加快腳步，與時間賽跑”。
2018年，在學院的大力支持下，秦國防成功申請到國家藝術(shù)基金，從“單槍匹馬”到組建團隊，他帶領(lǐng)學生深入太行山，開始集中尋訪。
一段艱難的找尋
《紅旗渠志》一書記錄了紅旗渠建造始末，里面記載的勞模表彰信息成為秦國防尋訪的主要線索，他把這些名單抄到筆記本上。
“我們按照名單，一個個去找。”秦國防指著手中泛黃的筆記本說，“幾十年過去了，有時找一個人就要花費一天甚至幾天，輾轉(zhuǎn)好幾個村莊。”
當時正值暑假，天氣炎熱，扛著沉重的設(shè)備，徒步行走在村落之間，“過程是很辛苦的，但每找到一個修渠人，我們就立刻有了精神。”秦國防說，“拍著拍著就錯過了飯點，有的村子偏僻，連小賣部也沒有，我們就在老鄉(xiāng)家生火做飯。”
集中尋訪結(jié)束后，秦國防用三四個月的時間整理照片。看著老人布滿皺紋的臉，想起他們當年的故事，那一刻，他心想：“吃再多的苦，都是值得的。”
一堂生動的黨課
5年時間，秦國防團隊先后有30多名學生參與尋訪。對這些年輕人來說，這不僅是一次社會實踐，更是一堂生動的黨課。
學生張寒說，李改云奶奶讓她至今記憶猶新。“當時正值一年中最熱的時候，我們汗流浹背，她的腿上卻裹了幾層塑料薄膜。”張寒有些困惑，詢問之后，才知道這是為了保暖。
原來，1960年的一天，李改云到工地檢查安全時，發(fā)現(xiàn)山坡上有碎石滑落，隨時有坍塌的危險。在這千鈞一發(fā)之際，李改云一個箭步上前，將正在搬石頭的女青年推到一旁，她自己卻被碎石掩埋。經(jīng)過治療，李改云的命保住了，但右腿落下殘疾。“李奶奶講得輕描淡寫，她說作為共產(chǎn)黨員，就應該沖在前面。”張寒回憶道。
拍攝結(jié)束后，“李奶奶囑咐我們一定要把紅旗渠精神傳承下去，讓更多人知道紅旗渠。”如今，張寒已經(jīng)研究生畢業(yè)，在安陽師范學院當輔導員，和秦老師一樣，她也經(jīng)常向?qū)W生講述紅旗渠的故事。
一次接力的傳承
5年間，參與尋訪拍攝的學生畢業(yè)了一撥又一撥，他們分散到全國各地，繼續(xù)講述紅旗渠故事，傳承弘揚紅旗渠精神。
如今在平頂山郟縣當特崗教師的楊夏云就是其中一位。她有寫日記的習慣，參與拍攝期間，她寫了兩萬多字的日記，全是修渠人的故事。
“在農(nóng)村當特崗教師，條件比較艱苦，但是和修渠人相比，這點苦不算什么。”楊夏云淡淡地說。在課堂上，她也經(jīng)常向?qū)W生講述紅旗渠的故事。
暑期又快到了，秦國防和他的學生們將再次背上相機，踏上尋訪修渠人的路途。“這是一場與時間的賽跑，我不能停下腳步。”秦國防說。（河南日報社全媒體記者 楊致文 李帥 趙逸倫）